本帖最后由 赏莲居士 于 2021-1-13 06:02 编辑
1. 不测风云 很久很久以前的湖广行省武陵地界,有个榆树湾。 榆树湾里有一户人家,主人叫俞老裕。到他这一代,已经是第四代单传了。 祖辈留给老俞家有一些家产,日子本来还算殷实。他内人俞唐氏也算争气,一连给他生了五个儿子。但就是这先后的儿子把他给折腾穷了。 第一个儿子“大榆”,长到三岁,得了重病,花了很多钱,不治身亡。 第二个儿子“二榆”, 老父老母和他夫妻俩四个人捧在手心,如同含在嘴里,长到四岁还是夭折了。 紧接着第三“三榆”、第四“四榆”两个也都生下来就羸弱多病,小心翼翼地呵护,同样没能保住。 唐氏怀这第五个儿子的时候,俞老裕下决心确保。他请了庙里的方丈师傅来做了三天法事,一片诚心求观音菩萨赐福曩灾。因此才得以平安长大起来。 这回俞老裕在给儿子取名字的时候,他以为“榆树”对“俞家”不利,存心规避“榆”字改用了“余”,也是“富裕有余”之意,又取贱用“小”字叫“小余”。 家人唯恐小余再有不测,仍然溺爱有加。稍微危险的地方不让去,稍微危险的事情不让做。他和湾里的小伙伴们一起长大,别人能像猴子似的爬树,他不会;别人能像鸭子似的游泳,他不能。别人打柴能挑八十斤了,他还只能挑五十斤;别人放牛能放两头了,他总只能放一头。因此他常被别人耻笑。 但小余也有比别人强的地方。七岁开始读书,学习就比别人强一点。 榆树湾与西面的木子坳合办的学馆,就在两村中间的山头坳上,离小余家有三四里路。 教书的是湾里的张先生,他不苟言笑,对学生很严厉,动不动就给打手板。放学的时候,背不得当天“点”的书认不得当天教的字,自然要挨板子;平时不“听”话也是打手板。打手用的中间破开的长竹片子,都换了三根了。俞小余常看见伙伴们挨打。手上长疮的被打得脓水四溅,淘气的被打得当场流尿,他都吓坏了。可他很听话,背书认字也绝少挨板子。 但不会玩,小余还是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。 有的学生离家远,中午不愿回家就带饭来由张师娘给热了吃。小余也是带饭的。吃过饭后,他们就在坪场外山垉上玩耍。 同学都是男孩子,都喜欢去山边爬树。山垉上有一颗又高又大的榆树,光溜溜的树干到树杈处有一两丈高,他们一个个爬得又快又溜甩,光着脚板几下就蹭到树杈处了。就小余不行,他不敢光脚,只能穿着鞋子试了试,两下就滑下来了。别人一阵嬉笑,他自卑脸红。 这一天,放学之后天色还早,小余一个人到山垉上去练习爬树。 他试着脱了鞋抱住树干往上爬。不行,脚板磨得痛。他想起别人跟他说过,穿鞋可以用一根绳子套住两只脚板往上爬,不容易滑脱。于是他在坡上找绳子,连藤条也找不到。他发现自己的裤腰带子可以用,就解下来系一个圈套住脚往上爬。试了几下,还真行,他使尽力气爬到了树干的一多半了。 但是,事故发生了。带子撑断了,两只脚稳不住,手也没抱牢,他重重地摔了下来,又滑到了坡下的山谷里去。小余只觉得天旋地转两条腿痛彻骨髓。 他痛得差点昏死过去,醒来他哭,但哭得很轻,他哭的力气都不足了,他的哭声没法让张先生张师母他们听见。 他知道父母会来找自己的,但为什么迟迟不来呢?他希望太阳快点落山,父亲等不到自己就会来找…… “嘎!——嘎!——”一只乌鸦在树上惨叫,令人毛骨悚然。 天色渐渐暗了,小余愈发害怕起来。 忽然,山脊上有个女孩子走了过来。是谁呢?小余顿时振奋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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