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一株断草 于 2016-3-19 14:08 编辑
四眼三十来岁，长的不难看，白白净净，戴一副眼睛，显得有点书生气。但眉宇间隐隐含有一丝桀骜之气。也难怪，那个年月有点文化，又带有几十号人马，自然要牛气一些。
辽阳一带有两伙固定的绺子，四眼一伙，二虎一伙，各有领地。王家大院在四眼的范围。保护费按季节收取，像我们这样正经的庄户人家跟绺子比不了，既不能走也不能搬，只要不过分，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，差一不二都不闹什么别扭。
四眼带着四五个喽啰，傍晚上来的，可能刚刚喝完酒，清秀的脸上带着红晕，眼睛闪闪发亮带点邪气。账房把份子钱交了之后，本该离去，可他却赖着不走，非要讨杯茶喝。我对账房一摆手说：“去，给大当家的上杯茶。”茶来了，四眼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，一边喝一边用眼睛四处搜寻。然后慢条斯理的问道：“少东家，你家三奶奶呢？”听他问叶楠，我的心里生出一丝警觉，到底是年轻，有些生硬的回道：“大当家的，份子钱给你了，问三奶奶干嘛？”四眼皮笑肉不笑的回道：“听说三奶奶是有名的美人儿，想见识一下。”我撂下脸子毫不客气的说：“对不起，大当家的请回吧！”四眼一听把茶碗往石墩子上重重一放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，匪里匪气的说道：“少东家的太不客气了，看看你家三奶奶怎么啦？我也不是要娶她。”话音未落，就听“啪！”的一声，我一个耳光打过去，四眼一个咧叽差点摔倒。叶楠在我心中的形象是不容任何人玷污的，所以，不管谁冒犯她，我绝不会客气。
院子里的人一看我出手了，双方都亮出家伙对峙起来，形势瞬间变得很紧张，大有一触即发之势。这时，广林叔从后院大步赶来。他来到我们中间，冲四眼一抱拳道：“大当家的来了，广林正忙事呢，怠慢了！”说完，对着护院队员们吆喝一声：“都把家伙放下，这是干嘛，大当家的也不是外人，我们都是老主顾了。”队员们看看我，慢慢放下手中的家伙纷纷后退几步。四眼大概是酒的缘故，并未领情，他气哼哼的说道：“广林，你们王家大院这是待客之道吗？是不是不拿我四眼当回事呀？”广林摆摆手沉着回道：“哪里话，我们打交道这么些年了，双方咋回事谁不清楚，俗话说山不转水转，路不转人转，哪天我去寨子里拜会大当家的。”
四眼手下有个叫黑娃的，长的五大三粗，有一身蛮力，他是四眼的得力干将之一。只见他上前一步，用手指着我对广林说道：“他太不给我们大当家面子了，就这么完事了？”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，见他用手指指点点，挥手就朝他打去，哪成想，刚一挨上对方，就被对方抓住，对方反手一扭，我哎呀一声就蹲下了。广林叔一看不好，一把抓住对方肘部往回一扭，脚下瞬间一扫，对方不得已松开了我的手，扑通一下趴在地上。关林叔毫不客气，一脚踏上他的背部。对方使劲拱了几下，广林叔纹丝不动，脚一直踏在他的背部。这几下快起快落，大家都看傻了眼。
四眼一看广林巍然不动的姿态，心知占不了啥便宜，加之自己又不占理，毕竟是道上见过风浪的。他哈哈一笑道：“好了！好了！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，都是乡里乡亲的，这事算是揭过去了。”一听四眼这么说，对方手下收起家伙，广林叔也松开脚一把拉起黑娃。爽朗一笑道：“大当家说的对，都是乡里乡亲的，开个玩笑。”四眼扫了我一眼，对大当家的一抱拳道：“多有打扰，后会有期，撤了！”说完，带着手下退出大院扬长而去。
这就是江湖，强者为王，实力和妥协永远是主题。经此一事，我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，我离真正的江湖还有很大差距。而院子里发生的一切，三奶奶叶楠在房子里都看的一清二楚，他对我为她出头的举动心存感激，内心涌起一丝暖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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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6-3-19 11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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