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一株断草 于 2016-4-12 12:04 编辑
我的祖籍是再中原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。
小到在地图上你都找不到,完全可以忽略不记。小,不等于不存在。正是有了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的存在,所以,后来就有了我的存在。故事似乎是从我的父辈那一代开始的。而且开始的是那么惨烈、那么悲壮、那么让我在听了之后为之振奋。
我甚至在小的时候就后悔,怎么就没有赶上那个年代呢?
是父亲的故事一直的熏陶着我的思想。
以至于,在我那颗幼小的心灵里扎下了根。根须,已经早早就申到了那个遥远的祖籍的土地里。当我随父亲来到了这个中原地带后有过了许多年的一天,我踏上了去故乡的土地,我的两眼被一片的绿色染绿了。
我的脑子里,有出现了父亲的那些故事。
这些故事相当的遥远。走在深深浅浅的马车辙的黄土上,我的鼻子了充满了牲畜粪便的气息,空气中弥漫了植物腥甜的味道。哦,那是父亲故事里的血腥的气味。仿佛,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幻觉,血淋淋的场面和这绿色交织在了一起。那绿色是生命的绿,随着血脉的枯竭,绿色也变的枯黄了。
我知道,在村头的那颗古老的槐树旁边,就埋葬这我的太爷和我的爷爷。
这也许就是父亲在离休之后,一定要回到自己的故乡的缘故吧。
这是他唯一的理由。
他对上级也是这么说的。上级告诉我的父亲,问他准备到什么地方修养 ?父亲说,还是会老家去吧。因为,那里埋葬着他丢不下的亲人啊。此时此刻,我相信,父亲的眼里一定闪现出了早就逝去了的亲人的影子。因此,父亲固执而义无反顾的会到了中原地带。仿佛在这里他可以嗅到故乡的土地的气息。
是得,父亲告诉我说,他时常的能嗅到来自远方的那股味道。他对这些气味太熟悉了。
我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问道,多少年的戎马生涯,父亲你真的能放下?
我相信,父亲是放不下的。
不然,当走的那天,部队的战士们列队欢送他时,他不会两眼满是泪水。
多少年后,当我也从部队上退伍,我才真正切切的感受到了当年父亲的那种心情。那是血浓于水的情啊。我记得很清楚,那是文革时期,那是个冬天,一天晚上,半夜,有人轻轻的敲着我家的门,我被惊醒了,我哆哆嗦嗦的悄悄起床。就看到一个穿着破烂不堪的人站在我家的客厅。片刻,父亲紧走两步一把抱着来人。我的母亲给来人下了鸡蛋面。
第二天,来人穿上我父亲的军服,悄悄的离开了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个来人是父亲的老战友,也是我父母婚姻的介绍人。没过几天,来了几个穿军装的军人,我父亲看了他们的介绍信,一把将信撕的粉碎摔在来人的脸上。我从来没有看过父亲发那么大的脾气。
母亲后来说,现在时代不一样了,你应该克制克制自己的脾气了。
父亲说,现在老子离休了,他们怎么不了我。想抓我的生死兄弟,办不到。即便是现在枪毙了老子,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兄弟。
哦。。。我也在内心里悄悄的祝福着父亲的老战友。
哦,起雾了。
丝丝的雾气在我的身边缭绕,它们翻滚着。。。。透过一层微博的雾气,我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颗隐隐的树。
父亲曾经告诉过我,当年,他就是在一个深夜逃出去的。那天晚上,月光如霜。
父亲跑出去了很远,还深情的扭过头望了望村头的那颗老槐树。就像我现在这样,凝视着那颗让我感到神秘莫测的树。
【待续。。。中】 |